一个与两个

2023-11-23 1244 走走 澳门日报

 ——评《一一》

 谈到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台湾电影,就不得不提到杨德昌导演。杨德昌作为“台湾新浪潮”时期的重要人物,尤为关注城市中的“新”生活,作品具有浓厚的后现代意识,以及超越时代的理性思考。他一生所执导的电影不过八部,如获得各界好评的《恐怖份子》(一九八六)、《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》(一九九一)、《一一》(二○○○)等。回望今日,杨德昌离世已有十六个年头,但其创作中独特的“文学性”与美学特徵,却为后世留下久远的迴响。

 如前文所言,城市是杨德昌电影叙事中的母题。他一直尝试在“旧”台湾的乡土情怀中,找到“新”台湾的现代气质,并诠释自己对于社会及生命的认知。《一一》 是杨德昌的遗作,亦是台湾城市电影之代表。导演曾解释片名的含义,他认为“一”代表了生命的最初。但有趣的是,电影的英文译名是“A one and a two”(一个与两个),电影海报上两个竖排的“一”,排列起来亦是中文字“二”的模样,似乎未开片,导演就在告诉我们这是部关于“另一个”的故事。

 杨德昌将背景设定在世纪之交前的台北。电影一开幕,镜头便聚焦在一场热闹的婚宴上。导演以小男孩洋洋(简洋洋饰演)的视角,带领观众进入这个普通中产家庭的生活,亦在剧情推进中,逐渐展现影片的主旨。

 电影中,最玩味的部分是洋洋拍的相片——唸国小的洋洋拿到了爸爸N.J.(吴念真饰演)的照相机,在一声声的“咔嚓”声中,他对世界有了初步认识。但洋洋拍的每一张相片都是别人的后脑勺。有两次,导演都借着洋洋之口,暗示了“后脑勺相片”的用意,并且隔空与观众对话:“我只能看到前面,看不到后面,我们是不是只能知道一半的事情?”“你自己看不到,所以我拍给你看啊。”

 九十年代末的台北,已经有了複杂、流动、梦幻的现代性城市特质。雷蒙德 · 威廉斯(Raymond Henry Williams)便曾指出,现代性必然导致人们心理层面的异化,且扩大了孤独与城市之间的联繫。因此,除了洋洋和婆婆(唐如韫饰演),《一一》里的每个人都受着孤独的考验。他们被迫囿于眼前的世界,在父母、夫妻、情人、子女等身份中沉浮,既想扮演好自己的角色,却又深感无力,已忘记生命纯真的一面。洋洋这一角色,即为杨德昌对于“一”(最初)的诠释,他又通过那叠“后脑勺相片”,巧妙地唤醒观众:有时人需要跳脱出习以为常的观念,看见生命的另一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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