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跟女儿的第一个十年

2023-11-06 1294 苗欣宇 澳门日报

 ○岁时,什么都不懂的男人,为女儿学懂包尿布,并觉得女儿的屎尿是香的。

 一岁时,女儿刚学懂叫“爸”。男人把女儿唤“爸”的一刻录成短片,到处向人炫耀,直至朋友们都疏远他。

 两岁时,女儿流感,高烧不退。男人彻夜不眠,为女儿抹汗、探热、盖被、餵药,恨不得代女儿受苦,并暗暗发誓要永远保护她。

 三岁时,男人带女儿旅行,女儿一觉倦就爬到男人怀中睡去。男人对于成为依靠感到很自豪,并且怎抱也不倦,原来力量跟爱是成正比。

 四岁时,女儿生日,男人费煞思量为女儿挑礼物,他从未为任何女性这样费心过。

 五岁时,女儿不肯做作业,男人骂了两句,但一见女儿眼眶红了,男人就越骂越温柔,差不多变成甜言蜜语了。

 六岁时,女儿玩滑板车,擦伤了手和脚。男人惶恐地跑去想搀扶她,女儿却拍拍身上灰尘说不要紧,男人一面为女儿的坚强自豪,一面又为她过于坚强而失落。

 七岁时,女儿对男人说自己有男友了,是同班的一位男同学。虽然明知只是闹着玩,但男人仍对那小男孩抱有敌意,忽然,他理解岳父对自己也是同样感觉。

 八岁时,女儿告诉男人,自己不再相信圣诞老人了,并说知道过去的圣诞礼物都是爸妈送的。女儿声音虽稚气,但带着两分不屑,男人知道,女儿的童年逐渐消逝,谁也无法阻止。

 九岁时,女儿跟男人说,将来男人老了,会送他一间大屋养老。新屋附带全新装修、水电家私等。虽然男人明白,所谓承诺不过是镜花水月,但仍感动得虎目含泪,恨不得自己赶快老去能住进大屋。

 十岁时,女儿偷偷哭了,男人无论如何追问,女儿都不告诉他原因。男人叹一口气,感到自己不再明白女儿了,就正如他无法理解其他女性一样,即使那是骨肉、是至亲,但不理解就不理解吧,反正男人永远爱她,因为她是他女儿。

 李峻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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